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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安之所 | 梵高的孤独, 色彩和光影中的心灵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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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芝加哥艺术博物馆AIC

这是一间极普通的小屋,地板斑驳、家具简陋,然而却有着独特的魅力。

1888年至1889年,梵高住在阿尔勒(Arles)的黄色房子里,他的卧室色彩鲜明跳动,非常与众不同。梵高在给弟弟提奥的信中谈到过这些色彩带给他的喜悦——淡紫色的墙壁、铬黄色的床和椅子、鲜红色的床单以及橘色的桌子。由于时间消褪了些许画面上的颜色,或许梵高的描述在今天看来显得有点夸张。

卧室的布置反应了梵高的心态,他在这里确实有过短暂的喜悦,简朴的陈设也传递出画家内心深处的寂寞。下面我们借着这幅画一起走进梵高的密室,感受他的灵魂所依托的永恒主题——孤独。

《卧室》的三个版本 

《卧室》有三个版本,分别藏于巴黎的奥赛博物馆、芝加哥艺术博物馆和阿姆斯特丹的梵高博物馆。这三个版本并不完全一样,梵高博物馆的馆藏中右边墙上挂的两幅肖像画,分别是梵高为好友尤根纳•宝赫(Eugène Boch)和保罗·尤金·米勒(Paul-Eugène Milliet)所作的肖像画。然而一年后的另外两个版本中,这两幅画被换成了梵高自己和一个无名女人的画像。

梵高常常在创作中流露出孤独的情绪,这也许是他的天然秉性。

这幅《树木成行的大道》(Avenue of Pollard Birches and Poplars)完成于1884年,即梵创造《卧室》之前的五年。画面上有个女人的背影,围着披巾,踽踽独行,马路的两旁是修剪一新的桦树和白杨树。女人的身影在参天大树的衬托下显得既渺小又模糊。

这幅画的创作灵感来自于一首诗,诗的内容是关于马路、大树及一名悲伤的寡妇,我们无需了解诗的细节,也可以感受到其中的哀愁。树上的枝条及路面上浓重的投影遮盖了原本明亮的场景,使画面的基调看起来阴郁暗淡,女人的身影与用透视法描绘的树木几乎重合。梵高甚至为画中的女人做了进一步的设想——哀伤的尽头即是亮光。

对于艺术家而言,从广义的自然界到特定的树林都是鲜活的生命存在。梵高在给弟弟提奥的信中写道,“有时候画风景画能使我精神振作,就像懈怠的人渴望散步一样。我能在大自然中、在树林中找到与心灵息息相通的感应,比如一排修剪过的树木会让我联想到救济院中列成一队的人群。”

有时候自然景观在梵高的心里产生共鸣,叫他身心憔悴,甚至长达半个月无法工作。他在1884年画过一幅以修剪后的树木为主题的钢笔画:明媚的阳光普照大地,温暖着光秃秃的枯树,向上伸展的枝丫好像在祷告中奋力高举的手臂。

《哭泣的梣树》(Weeping Tree)是梵高住在阿尔勒时期所观察到的花园景象,地点是他的住所对面;

这幅画让人想到梵高另一幅动人的画——《哭泣的女人》(Weeping Woman)。

拟人化的树、静态的女人,气质互补、相得益彰。女人的哀痛如橡树根植于土地一样深植于心,而《哭泣的梣树》中那棵中心位置的大树,则比较舒展惬意,带着欢快的动感,流着欢喜的眼泪。

描绘自然景物的油画《诗人的花园》完成于1888年,即《哭泣的梣树》之前的一年,地点同样是梵高在阿尔勒住所对面的公共花园,那棵哭泣的梣树也在其中。

1888年,在普罗旺斯,梵高为了招待自己敬仰的艺术家保罗•高更(Paul Gauguin),计划在高更到来之前,画一幅画装饰房子,他准备把这幅画挂在高更的卧室里,起名为《诗人的花园》。画中的花园是用厚重、未调合的笔触画成,看起来生机勃勃,近乎野草,充满了自然的力量。前景中未修剪的草突显出了浓密的树和灌木丛。在炙热的黄绿色天空下,梵高用尽了所有能想象到的绿色去描绘花园。他希望这幅画会让人想起彼特拉克的花园。彼特拉克是文艺复兴早期有名望的意大利诗人,曾在普罗旺斯驻留。梵高由此想起高更,这位新诗人即将到来。

《诗人的花园》里,半圆形的树木和环绕着空地的灌木犹如围坐在客厅中的一家人,召唤我们来分享他们的喜悦。这正是梵高当时的心情,因为画家高更(即标题中的诗人)要来阿尔勒画画,梵高为了布置高更的房间特意画了这幅画。花园似乎也激荡着梵高的兴奋与高亢,正如梵高已经为好友准备就绪了卧室一样,随时迎接着高更的到来。

表现室内布置的《卧室》和户外景观的《诗人的花园》好像一阴一阳代表了一枚硬币的正反两面。对于梵高而言,空无一人的卧室或花园代表着生命存在的空间。

梵高虽然习惯孤独,但是他没有隐居遁世,他渴望与人交往,他性格热情、爱凑热闹,结交了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

1889年,梵高进入普罗旺斯圣雷米精神病院后,给他的妹妹写信说,“我已经两个月足不出户了……我深陷孤独,对外界恐惧战惊;然而时间会带来改变,只有站在画架前画画时我才能感觉到活着。”

即使偶尔伤感沮丧,梵高也满怀希望;孤寂时他从画画的色彩和光影中找到心灵的慰藉,画画是他终极的心安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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