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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兽出没 动物版画中的博物学

新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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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野兽出没 动物版画中的博物学

在早期的动物版画中,动物多被赋予道德角色。这幅图中,一只长着狗腿的熊,脑袋困在蜂箱里,象征着愤怒,而右边长着螃蟹钳子的野兔,用水桶接住排泄物,则象征着懒惰。

著名的豪猪,此版画创作于17世纪后半叶,清晰、生动呈现了这一动物。版画是摄影术发明之前认识世界的重要方式。

这是大象“汉斯肯”,在17世纪三四十年代相当著名。版画家赫尔曼·萨夫特勒文借鉴了典型的博物学插画手法,在同一个画面中展示一个动物的不同侧面,大象粗糙的皮肤、起伏的轮廓得到了完美呈现。

这是17世纪在巴黎进行的一场变色龙解剖实验的视觉实录,展示了变色龙解剖过程和它的器官构造。一根绳子拴住尾部,看起来像气球的,是变色龙的肺部。

1822年,讽刺版画创作者乔治·克鲁克香克为一条伪造的美人鱼绘制了肖像,它突兀地打断了人们关于美人鱼的种种美好想象。

作者:(英国)艾莉森·E。怀特

译者:胡阳潇潇

出版社:中国青年出版社

出版时间:2016年1月

“……它有三英尺长,嘴看起来不能不说很像野兔……头部则类似其他生物:耳朵像是人类的耳朵;前脚像是獾的脚;后脚像是熊的脚,它的身体前部有 竖立的鬃毛……它的身体比例总的来说像头猪……”写于17世纪早期的这一段描述,很难让人明白这究竟是何方“妖孽”,但其实,它只是一匹豪猪。

相比于文字,版画更为直接。17世纪晚期,版画家范·霍夫画出了《著名的豪猪》,尽管只是用于制作一场动物展览的宣传海报和纪念品,图像并不准 确,但当时仍然向公众传达出了“关于某种罕见动物”的诸多有用信息,如豪猪精巧的爪子、毛茸茸的腹部、浓密而带条状花纹的刺等。

包括这只“豪猪”在内,大英博物馆收藏了很多动物版画,这正是《野兽出没》一书的资料来源。这本新书的主题是流行于15世纪至19世纪早期(现 代初期)的版画文化中的动物形象。15世纪开始,人们逐渐对文字写就的动物寓言故事集产生了质疑,从而亲自研究动植物,随着美洲及澳大利亚这些“新大陆” 被发现,探索的领域也越发宽广。这段时期直至摄影术发明之前,版画因其直观、能够复制的优点,成为记录、传播与动物相关的知识和观念重要的生产、传播方式 之一。

在早期的动物版画中,版画家不只是关注动物的外表,更重视动物的文化内涵,动物很多时候被赋予道德角色。比如著名画家丢勒1504年创作的版画 《亚当与夏娃》,就包含“深层的象征性含义”——“那只学舌的鹦鹉象征着动物的聪慧,可以令人联想到那条狡猾而又居心叵测地诱惑了夏娃的蛇。而公牛、驼 鹿、猫和兔子则代表了不同的‘体液’——现代早期的欧洲人相信正是它们控制着人的身体健康。甚至右上角的那只小小的山羊都是人类原罪的象征,它正在堕落的 边缘摇摇欲坠。”

其他版画里,猿猴代表着欲望、邪恶,山羊代表淫荡,熊代表愤怒,蝙蝠代表贪婪等。通过这些版画,人们得以不同程度地了解版画中的各种动物,惊讶 于现代早期世界中奇特的动物形象,甚至还能表达公共看法。1557年首次出版的版画《大鱼吃小鱼》,高度写实却并不真实——画面左边有长着人腿的鱼,大鱼 张开的嘴中源源不断地游出小鱼——这幅版画,17世纪中期复制后,画面上强调了背后对于社会政治的看法:“富人用他们的权力来统治和压榨穷人。”

更多的动物版画,聚焦动物本身,比如对大象、蝴蝶、美洲蜈蚣等动物的观察、描述和刻画。这其中最富有博物学意味的是变色龙解剖图:17世纪,在 巴黎举行了一场变色龙解剖实验。变色龙的构成,是在显微镜的协助下,用眼睛观察和检测到的。解剖者严格监督首席制版者的绘制及蚀刻过程,确保他们不会在任 何阶段出错。“从细节上看,博物学家们似乎对变色龙的眼睛和长舌头尤其感兴趣:前者可以上下左右转动自如,后者则会在进食时猛伸出来。”

当然,动物版画归根到底是一种创作,它始终激发着艺术家的创造力和想象力。1515年,一头活犀牛被作为外交礼物送给葡萄牙的曼努尔一世,这可 是自公元3世纪以来踏上欧洲土地的第一头犀牛。丢勒为此创作了一幅木刻版画,这可以说是现代早期最出名、最具影响力的动物版画了,一个多世纪后,原木版仍 被用来反复印刷,经久不衰。问题在于,丢勒本人并没有见过这头犀牛,而是通过在葡萄牙看过犀牛的人的描述,总结出犀牛有“覆盖周身的鳞片”和“防护盔 甲”,最终绘制而成。

如果丢勒的“犀牛”仍然处于“艺术所允许的自由范畴内”,那么,1822年秋天,美国船长塞缪尔·依迪斯在伦敦展出的美人鱼,则与艺术没有半点 关系了。船长声称这条美人鱼是在日本海域被活捉的;它下半身是鱼尾巴,长约60厘米,“甚至很多博物学家都相信它是风干的标本”。“绝好消息”很快被戳 穿,这条美人鱼是伪造的:上半身取自一只母猩猩,下半身取自三文鱼,牙和颚部则取自狒狒。这一生物是如此引人好奇,讽刺版画创作者乔治·克鲁克香克为它绘 制了一幅肖像,关于美人鱼的种种美好想象随之烟消云散——这,算不算一件另类的博物学作品呢?

本版撰文/新京报记者 吴亚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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