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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大澂:文武兼资 收藏之富可敌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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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大收藏家

原标题: 吴大澂:文武兼资,收藏之富可敌国,还有个孙儿叫吴湖帆

吴大澂(1835~1902),原名大淳,后避同治帝讳改今名,字止敬,又字清卿,号恒轩、白云山樵、愙斋等,江苏吴县(今苏州)人,清代官员、金石学家、书画家、收藏家,吴湖帆祖父。

能文能武,热血反遭罢黜

吴氏一族,源出周泰伯。自明成化年间吴敏学迁苏定居,入清以后,吴氏门庭渐盛,至光绪中吴大澂、吴大根兄弟重修族谱时,族人中进士者凡六人,除明代的吴敏学外,清代五人中吴士玉兄弟、父子占三人,最后两位即吴大澂及其胞弟大衡。

吴大澂祖父吴经堃(1794—1838),字厚安,号慎庵。监生,捐授州同。性好古,素好米襄阳书画,得董其昌书“米庵”二字,摹以颜其室。

吴大澂的父亲吴立纲(1814—1857),字康甫,号补堂。国学生。因家道中落,不得已弃儒从商,而仍治书如故,尤究心于历算之学,为士者所称。吴母韩氏,为著名金石学家韩崇之女。韩崇系吴中望族云东韩氏后人,虽官仅至盐场大使,但归隐后,作为郡中乡绅代表,具有很高的声望。所著有《宝铁斋金石跋尾》、《江左石刻文编》等。

道光十五年(1835)五月十一日,吴大澂出生于苏州城内双林巷老宅。他天性聪颖,六岁入塾,十二岁读毕五经。1851年(咸丰元年)十七岁时入泮,1868年(同治七年)三十四岁时中进士,以后的仕途之路颇为顺利。他曾入李鸿章幕,后授翰林院编修、陕甘学政、河南河北道员,又曾两赴吉林,屯边、练兵、勘界,1887年后任广东巡抚、河东河道总督、湖南巡抚。直至1894年(光绪二十年),甲午战争爆发,吴大澂主动奏请从军,次年兵败,被革职留任,1898年(光绪二十四年),复降旨革职,永不叙用。

吴大澂出任外官多年,恪尽厥职,力行敬业,宦辙几遍天下,其才干得到左宗棠、曾国藩、李鸿章、翁同龢(详情参阅:大收藏家410期:翁同龢,两朝帝师、六世收藏)等朝廷重臣的赏识。他为官期间值得一提的有三件大事:

1880年,吴大澂在东北率领“闯关东”的山东移民垦荒、开拓,这件事情对于中国的边疆意义不可估量;

望江楼,位于牡丹江下辖县级市宁安,清代宁古塔副都统容峻为迎奉督办边务的吴大澂所建

1886年,在完全劣势的情况下,吴大澂与沙俄苦苦谈判五个月,据理力争,最后迫使对方归还非法侵占我黑顶子一地,重立界碑,并为中国人争得了在图们江的航行权。他还效仿汉代马援立铜柱故事,在长岭子中俄交界处添立铜柱,高达4米多,直径1米多,镌刻着他自撰自书的铮铮誓言:“疆域有表国有维,此柱可立不可移!”矗立在珲春市区的龙虎石刻,正面篆书阴刻“龙虎”二字,左下竖刻“吴大澂书”,字体流畅,气势磅礴。

1895年甲午战争时,时任兵部尚书的吴大澂也是甲午海战中最坚定的主战派之一,而且冲在前线。

革职去官之后,吴大澂为生计所迫,曾任上海龙门书院山长,授徒自给,又变卖个人所藏字画、碑帖、古铜器以补日用。1902年(光绪二十八年),吴大澂辞世,时年68岁。

蛰居虞山的翁同龢得知吴大澂去世的消息后,特遣人送去挽联:

文武兼资,南海北海;

汉宋一贯,经师人师。

横批:一卧沧江。

诗书画艺

吴大澂精于鉴别和古文字考释,亦工篆刻和书画。他对金石学、书画的兴趣爱好,很大程度上是受到祖父、外祖父的影响。

吴大澂从小即在外祖父韩崇处受金石熏陶,后又为吴云、潘祖荫(详情参阅:[收藏大家]潘祖荫:“神眼”鉴文物)二人服务过诸多金石之事,练就了一手过硬的篆刻、椎拓功夫。在残存的吴大澂咸丰十一年(1861)七十多天的日记中,有很多为人刻印的记载,说明此时他已经研习篆刻多年并在友朋圈中有了名声。光绪十一年(1885),吴为《恒轩所见所藏吉金录》作序曰:“余弱冠喜习绘事,不能工。洎官翰林,好吉金文字,有所见辄手摹之,或图其形,存于箧”。此后,他为陈介祺(详情参阅:[大收藏家]陈介祺:齐名潘祖荫 所藏两万古物无一赝品)、王懿荣、叶昌炽(详情参阅:[大家]“书林之掌故,藏书之诗史”叶昌炽)等手拓墨本,皆广受好评和赞誉。

吴大澂14岁那年开始习画,曾经临摹过多种宋元名迹,一生作画颇多。他还和同时代的不少画家有着非常密切的往来,在他为官后聘请的幕僚中,也有数位画家,公余得以不时切磋画艺。大约在1877年,吴大澂在致潘祖荫的一札中曾对自己的绘画作如下自评:“大澂画学甚浅,亦如陈子振刻印,须有依傍。”陈子振即陈佩纲,大收藏家陈介祺的族弟。意思是说,自己的绘画,正如陈子振的印章,临摹水平甚高,离开原典后的自运,则水平一般。这里面固然可能有自谦的成分,但总的来说,却符合吴大澂的绘画特点:具有创新意识的自家风格面目并不明显。

在清代的书法史上,吴大澂的大篆独树一帜,是一个重要的里程碑。吴大澂生活在收藏和研究商周青铜器最为活跃的时期,收藏者之间存在着非常好的学术交流关系,使吴大澂得以见到大量的青铜器铭文和其他各种出土文字的拓片,为他研习篆书提供了良好的条件,加上早年书写玉筯篆和多年研究文字学的经验,吴大澂创造出古雅清穆的大篆书风。

吴大澂又以诗词及散文著称。著有《愙斋诗文集》、《说文古籀补》、《字说》、《愙斋集古录》、《古玉图考》、《权衡度量试验考》、《恒轩所见所藏吉金录》、《吉林勘界记》、《十六金符斋印存》等十余种。

大收藏与大研究

吴大澂从1870年进入翰林院期间,就开始关注收藏。同治十二年,吴大澂任职陕甘学政,到西安主管教育,因公务期间可以考察古迹、观摩碑文,所以有了更多的收藏机会。二十余年间,其收藏迅速增长,门类囊括吉金、古玉、书画、碑帖、古印、封泥、文房等,过眼珍品不下万余件。

吴大澂生前并没有撰写过全面、系统的藏品目录。他藏品的具体数量,至今还是一个谜。我们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的收藏极为丰富。

甲午战争失败后,《马关条约》签订,面对两亿两白银的巨额勒索,一腔报国热血的吴大澂甚至想要以自己的收藏品抵现一部分,帮助国家渡过难关。他按当时的古董市价,挑选了各类古物一共3200件,作价1000万两,足以抵付赔偿款的二十分之一。但他的提议没有得到张之洞的支持,被认为是无稽之谈。电文也没有转到李鸿章手里,后来吴大澂又再次发点文力争此事,但最后不了了之。著名艺术史学者白谦慎认为,当时吴大澂计划拿出的只是自己藏品的五分之二。

季良父盉,西周晚期,高15.2cm 宽29.2cm,吴大澂旧藏,美国旧金山亚洲艺术博物馆藏

青铜收藏

吴大澂在入仕以前,已有机会接触到青铜器。吴大澂少年时是在外祖父韩崇的影响下走上金石收藏和研究的道路的,但是从韩崇编撰的《宝铁斋金石跋尾》不难发现,韩崇的收藏以石刻文字为主,吉金极少。吴大澂的老师吴云,则是晚清重要的青铜器收藏家。但是,吴大澂在任职翰林院之前,或在上海避难,或是忙于准备科举考试,本人并没有机会和财力来收藏吉金文字。入仕之后,吴大澂有了稳定的收入,虽说京官俸禄不高,但是尚有余力购买些小件的青铜器。

1873年,吴大澂出任陕西学政。俸禄之外,另有养廉银、出棚费、结余的公费等,收入大增,陕西周代青铜器出土最多,吴大澂开始大规模地收藏青铜器、汉瓦、碑拓等。

吴大澂在陕西收藏金石的最大收获是在离职回京前的一个月,即光绪三年三月期间,在西安以百金购得周代名器“愙鼎”,从此他改号为愙斋,足见该青铜器在其收藏序列中的地位。

此器一名师眉鼎,口沿下有分体长尾凤纹一周,以扉界分成三段,每段内有长鸟两双,均以云雷纹衬地。口内侧铸铭文五行二十八字,记载师眉荐于王,为周客,王赏赐贝五朋,师眉为此铸造二鼎二簋。

关于愙鼎的来龙去脉,吴大澂拓本题跋中曾有明确的说明:“光绪丙子三月,获是鼎于长安。”、“是鼎为凤翔周氏所藏,其友人携至三原,余以百金购之。”从这点我们可以看出,大澂并非是一个贪官,所以在其被罢官后,只能靠出售自己的藏品度日,这有《清史稿》为证:“大澂善篆籀,罢官后,贫甚,售书画、古铜器自给。”

为了表达自己对该鼎的珍视,他将自己书斋命名为“愙斋”,并有“愙斋”、“愙斋所得金石”、“愙斋所见金石”、“鼎斋古金文”等斋号印数种,晚年更自称“愙斋先生”而为人熟知。据顾廷龙《吴愙斋先生年谱》记载,光绪二年丙子(1876)三月,吴大澂在西安获一鼎,该鼎铭文中有一字,吴氏释为“愙”并称其为“鼎”。同时吴氏还考证出此鼎为宋微子之鼎,其《鼎长歌》叙述了鼎的历史,考证了鼎的铭文,诗中流露出吴氏获此鼎后的得意之情,并很快将此事写信遍告潘祖荫、陈介祺、王懿荣等金石界好友,寄鼎拓片共赏,在他看来没有比获得此鼎更让人惬意的事了。

愙鼎在吴大澂去世后,一度流散民间,为端方所得。直到1945年,吴湖帆以重金购归,列入“梅景四宝”,后于1955年12月捐赠给了南京博物院。

除愙鼎外,吴大澂还藏有季良父盉、芮公鬲、趩觯、商王之母黎方尊等多件青铜器。任薰的《愙斋集古图》描绘了吴大澂欣赏其藏品的场景,形象古朴,设色明艳,除人物外,画家还对形制各异的青铜器做了细致逼真的描绘,并为其一一注明名称。从此卷中可见吴大澂青铜器收藏之富。

古玉收藏

吴大澂收藏玉器的高峰期分为两段。在西安任职陕甘学政期间,陕北延安和神木一代出土了大量的史前文化玉刀、玉璋、玉璧、玉环等,吴大澂认为这是三代礼器,收藏并做了研究,后收录在《古玉图考》中。1888年~1889年,吴大澂通过北京德宝斋古玩店大量收购玉器,另有少量通过和朋友交换、馈赠,这批藏玉促成了《古玉图考》的完成。

光绪十五年(1889年),55岁的吴大澂任河东河道总督兼兵部尚书,他用两个月时间完成《古玉图考》的初稿,基于古文献和周礼的传统,在当时书中对大多数玉器的玉质、颜色、形制和功能做了可借鉴的考证,共录玉器 60 余类 227 件,为后来的古玉研究开创了新视角。《古玉图考》奠定了吴大澂在学界的崇高地位。

玉璧良渚文化 直径 21 厘米,厚 0.8 厘米,通高 36 厘米,吴大澂旧藏,现藏加拿大皇家安大略博物馆

吴大澂之前的收藏家对玉器的研究,多为品评、鉴赏性质,对于不同玉器的名称、用途,人们多沿袭错误百出的旧说。吴大澂本身具有扎实的经学、小学功底,这为他考证玉器的名称和用途带来了很大便利。而他研究玉器、撰写《古玉图考》的目的也非常简单,就是 “ 资诂经之助而补金石家之所不及 ”,为训诂学和金石学提供更多的资料。在当时的文物收藏界乃至金石学界,吴大澂研究玉器的这种方法可谓令人耳目一新,为后人指明了玉器研究的一条道路。

神人兽面纹玉琮,高 26.7 厘米,吴大澂旧藏,现藏上海博物馆。吴大澂称赞此琮为他收藏的 “ 三十二琮之冠 ”,疑似曾为人改制

然而,由于西方考古学在晚清时期尚未传入我国,人们对玉器的认识主要依赖真伪难辨的传世品,即使博学如吴大澂,也难免犯错误。实际上,吴大澂收藏的玉器中,不乏明清时期的仿古玉,以及在流传过程中被人改制的古玉。

书画碑拓

吴大澂收藏的书画也很多,如宋魏了翁《文向帖》、元朱玉《揭钵图》、清恽寿平等《楝亭图咏》诸卷等,还有元吴镇《多福图》、明周臣的《柴门送客图》、清王翚《关山秋霁图》轴、王原祁《仿倪瓒山水图》轴等。

王原祁  仿倪瓒山水图轴,纸本 水墨 纵112cm 横47cm,吴大澂旧藏,上海博物馆藏

在吴大澂的时代,以“四王吴恽”为代表的正统画派的影响正如日中天,这首先反映在古画市场上“四王”的价格高于比他们更早的吴门画家和董其昌。而在吴大澂收藏的近二百件画作中,“四王吴恽”的作品也多达54件,多于吴门画家的作品(32件)。在存世吴大澂的临作中,临习“四王吴恽”的作品也居多。而清初非正统派的画家如“四僧”,吴大澂则一件未藏,也不曾向他人借览临摹。这泾渭分明的取舍,很能反映出吴大澂的审美趣味——驯雅。

在吴大澂的书画收藏中,汤贻芬和戴熙的画作也甚多,共17件,接近总数的十分之一。在晚清,“汤戴”并称,除了画艺成就外,两人均在太平天国运动期间殉节,为时人所敬重。

金农本《隋常丑奴墓志》,被吴湖帆、潘静淑夫妇视若传家重宝,也经由吴湖帆外祖沈韵初、祖父吴大澂先后递藏。从吴大澂愙斋到吴湖帆梅景书屋,古物的递相授受,其他皆守其成而已,唯书画之鉴藏,无论数量还是质量,吴湖帆都后来居上,集其大成。

金石学研究

金石学自乾嘉之后成为一门显学,吴大澂学识渊博,生逢其时。他与金石界胜流陈介祺、潘祖荫、王懿荣等以书相通,以心相契,相互砥砺,奇赏异析,并能及时、全面地掌握彼时金石学研究的新成果,在古器物学、古文字学和古玺印研究上获得了卓越的成就。

吴大澂的专著《说文古籀补》《愙斋集古录》《恒轩吉金录》及辑自藏印《十六金符斋印存》等,都是在清代金石学与印学史上以广博、专业著称的扛鼎之作。

《说文古籀补》辑录的四千七百余个先秦铭文,皆由吴大澂从古器物墨拓原本中手摹而成,所收石鼓、古玺、泉币、陶文等也均为许慎《说文解字》所未收者。该书文字下注出处,考释审慎,信而有徵,如一字多形也逐个录出。《说文古籀补》首次著录战国古玺等文字,开辟了近代古文字研究新的领域,对篆刻家创作不啻为《说文解字》之外一册实用的金文参考字典。后世丁佛言、强运开效其体例,补其不备,续作“补补”与“三补”之篇。

晚清藏辑古玺印蔚然成风,作为引领当时金石学术潮流的代表人物之一,吴大澂以其显贵的身份与雄厚的财力,广搜奇珍逸品,于光绪十四年(1888)抚粤时辑成《十六金符斋印存》二十六册,存印多达一千一百余方。他在题诗中称:“蓄印十六年,积累至二千。古玺得至宝,文字秦燔先”,可窥见其漫长而执着的收藏之路与喜得珍品时的欢畅。《十六金符斋印存》由寓居岭南的篆刻家黄士陵和著名拓工尹伯圜等审编、钤拓,堪称精妙。吴大澂又曾将收藏的数百方古玺辑为《千鉨斋古鉨选》,成为印学史上第一部战国古玺专辑。

吴大澂丰厚的金石藏品、宏博的学术著作及其精湛的大篆书法,对以黄士陵为首的岭南地区篆刻创作产生了深刻的影响。据黄士陵称:“岁丁亥(1887),陵来东粤,就食吴愙翁门下,因得尽睹愙翁所藏,鼎彝而外古印尤夥。陵得一月暇,尽蜕入吾箧中,至愿也。”黄士陵正是在接触大量的愙斋藏品后,印风开始从摹效皖浙两派向自创的光洁浑穆一路转变,吴大澂可以说是成就黄士陵至关重要的影响源之一。此外,吴大澂对吴昌硕也多有提携与交往。

此子他日当有所成

甲午战争失败后,吴大澂不仅无颜面对湖南的父老乡亲,还成了清政府的替罪羊,被革去军事职务。社会各界人士对他也没有好感,黄遵宪还专门作了一首《度辽将军歌》,讽刺吴大澂沉迷于古物收藏,导致战争失败。

此时,吴大澂再也无心继续收藏,反而开始变卖古董,补贴家用。据记载,这时吴大澂的收藏只出不进。被朝廷革职贬回湖南之后的三个月,长沙遭到大旱,为拯救灾民,吴大澂写信回家给其兄长,让他卖画以补贴急用。1896年七月,张之洞六十大寿,吴大澂还从藏品中挑选了钟鼎、铜镜、古印、字画共计七十四件作为寿礼。

在吴湖帆和潘静淑编纂的《吴氏书画记》中,吴湖帆也写道:“尚书公之薨,余年才九龄,其间纷纭多故,遗佚尤繁……迄今二十余年。中复斥鬻画之资,略事收罗,得二百余事,并将家遗残编重加整理,得十余事。”可见吴大澂去世后,藏品的流散越发严重,如今它们分别散落世界各地:旧金山亚洲艺术博物馆、台北故宫、故宫博物院、上海博物馆、南京博物院……直至吴湖帆成年后,才回购了其中一些。

然而,金石文物可以流散,对古物和古代文化的热爱,却在吴氏一脉传承了下来。

1895年4月,吴大澂的夫人陆氏突然去世。这对于吴大澂来说,无异于往心灵的伤口上又洒了一把盐。而夫人的去世,也把一个重要的问题推到了吴大澂面前——继承人问题。

吴大澂本有一子六女,但独子吴本孝九岁不幸夭折,无奈,吴大澂将侄子吴本善的儿子吴翼燕(吴湖帆,详情参阅:大收藏家369期:吴湖帆,“一只眼”成就海上第一收藏家)过继过来,成为嗣孙。

吴湖帆8岁那年,与二姐吴惠菁合照,他于筒中拔笔书其背面:“二姐十岁我八岁。”那时的吴大澂已中风卧床,看到吴湖帆书而惊叹道:“此子他日当有所成。”于是就将其家藏财物分而为二,一份分给女儿,而将平生所藏字画、青铜彝鼎尽归吴湖帆,并于床前亲授家藏文物之名目及来龙去脉。

吴湖帆自吴大澂那里继承了很多藏品,如周代邢钟和克鼎、欧阳询的《虞恭公碑》,以及吴大澂生前特别喜爱的古印40余方、官印50余方、将军印28方等。吴湖帆为祖父编的藏品目录,名为《愙斋公书画家藏目录手稿册》。其中著录的文物包括古器物与书画。仅从这一著录便可见吴大澂收藏范围之广、数量之巨、品位之高。

次年,即1902年,吴大澂去世。

参考文章

白谦慎《吴大澂与绘画三题》

张俊岭《吴大澂的金石研究及其书学成就》

江伟达,李军《梅景传家:从吴大潋到吴湖帆的收藏》

李军,朱恪勤《金石学家吴大澂的西北之行》

黄松,陆林汉《从吴大澂吴湖帆祖孙递藏,看清代藏家的传家与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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