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酷似《清明上河图》的桥梁活化石被冲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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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记者 赵征南

中秋这天,一场突如其来的山洪夺去了浙闽多座廊桥的优雅和繁华。在泰顺,有3座国保廊桥在洪水中被彻底冲毁,它们是薛宅桥、文兴桥和文重桥,其中前两座皆为木拱廊桥,着实令人痛心。

木拱廊桥,“架木成虹,宛如天成”,一如北宋名画《清明上河图》 中的汴水虹桥中的“彩虹之美”,被称为中国桥梁建筑技术的“活化石”。

在浙闽交界地区,仍然留存着上百座不同年代、形态各异的木拱廊桥。在这里,人们对于木拱廊桥的称谓略有不同,闽北部分县从桥拱结构特征去命名,称为“筷子桥”;屏南、寿宁因桥上建廊如“厝”,称为厝桥;周宁、政和等县称为“虾蛄桥”,泰顺称为“蜈蚣桥”,则是依据桥的整体形态如动物形态而命名。可是,不论称谓如何,木拱廊桥都已经深入了当地百姓的生活,人们视其为地理文化标志。

然而,一场山洪让泰顺6座“蜈蚣桥”消失了三分之一。泰顺廊桥会不会就此成为“遗梦”? 日前,记者前往泰顺,对当地痛定思痛后的抢修工作进行了采访。

全城搜寻“薛宅桥”

退水后的薛外村,到处都是百废待兴的景象,村民纷纷把家里的家具、电器拿出来,放到户外晾晒,期盼多少能挽回些损失。从房屋墙体泛黄的洪水线可以判断,中秋节当天锦溪水位即将淹没当地房屋的一层。

笼罩在薛外村的阴霾正逐渐散去,而随着廊桥修复工作的有序开展,泰顺县非遗中心主任季海波紧锁的眉头也逐渐散开。

9月15日,中秋佳节,台风“莫兰蒂”肆虐东南沿海,泰顺,这座处于丘陵地带的祥和之城,遭遇了猛烈的山洪,10.5米高的薛宅桥顷刻被洪水漫过。薛外村的村民曾试图按照先人传下来的应急方案,将自家的冰箱等重物置于桥内压重,但因洪水阻道,人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薛宅桥在屹立了160年之后,在洪水中散架全毁。

75岁的薛世云没有亲眼看到薛宅桥被冲毁的那一幕,当他从邻居那里听到这噩耗时,心如刀割。想着自己小时候在薛宅桥和同伴们玩耍的欢乐,他暗自下定决心,为了给孙辈们留下这段文化记忆,把薛宅桥给“找”回来。

第二天天刚亮,沿着溪流,他开启了自己的搜寻计划。刚出门不到一小时,就在锦溪下游的岸边发现了一根十几米长的大木梁。大梁泡了水,足有七八百斤重。老人搬不动,就把其他搜寻到的小木构件也堆在这里,稍后招呼年轻人来扛。

两天里,薛世云一共搜集到30余块木构件。村委会知道他的举动后,既感动又害怕,怕老人遇险,纷纷劝他回家,搜寻的工作让年轻人来做,但老人不听。160年前,带头修复被毁薛宅桥的正是薛世云的祖辈,这份对桥的情感非外人所能理解。“当年薛宅桥被水冲毁后支离破碎,我的先辈就一路追到下游的福建福安,搜寻顺着河流漂出的木构件。那个时候走的是崎岖的山路,只能用肩扛手拉的办法,但还是把那些大木梁扛了回来,用于后来的修复。这次,我当然有责任把它们找回来。”他说。

后来,薛世云才发现,他并非孤军作战。廊桥被毁当天,泰顺县文化广电新闻出版局、泰顺县文物局就发布了《关于收集被毁廊桥木构件的紧急通告》,廊桥抢救进入了全城参与的状态,搜寻薛宅桥木构件的人越来越多。

9月18日上午,写有“主墨”(即当年建桥总工程师)和“首事”(建桥的总发起人) 的薛宅桥主梁被找到,随后的几天,薛宅桥的大部分木构件都有了着落。这让连续多日在薛宅桥下游寻找木构件的季海波放下了心,薛宅桥的修复有希望了。

在季海波心中,最意外,也是最可惜的便是薛宅桥,因为经历1856年的那次修复后,薛宅桥做工之精细,结构之稳定,都是泰顺“蜈蚣桥”中的佼佼者。“一般来说,木拱廊桥的营造流程包括选桥址、砌桥台、造拱架和建桥屋。而最核心的造拱架又可分为立将军柱、上三节苗(有的之后还增加上五节苗的步骤)、上剪刀苗、上桥板苗等。1856年以后,曾经屡建屡毁的薛宅桥一下子屹立了百余年,这是有原因的。首先,新料选用强度更高的木料,且置于老料的两边,让新料受更多的力;剪刀苗使用了3组,水平方向增加了缓冲;而且桥墩被抬高许多,有效抵御了高水位的影响。我们发现,那次修复,除了主墨之外,还增加了副墨,修复方案应该经过了集思广益,是多人智慧的结晶。”季海波说。

“天天防着火,没想到毁于水”

如果说,身处薛外村腹地的薛宅桥是闹中取静,那么三条桥则是内敛得深沉。置于深山之中的三条桥是泰顺“爷爷辈”的木拱廊桥,在桥下布满巨石的河床中,向上望去,桥静,心静。目前,桥板虽然陈旧,但整座桥并未受到洪水的多大影响,结构依然稳定,更重要的是,当地学者一直把三条桥作为“泰顺廊桥非北方传入,而是本地土生土长的产物”的证据。泰顺文博馆馆长张俊表示,三条桥在清道光年间重建时,发现有唐代贞观年号的瓦片;近年经过实地考察,又在桥上发现了刻有宋绍兴七年的瓦片;还在上游10余米处的石壁上发现唐宋时期的旧桥遗址。

在此次洪水中幸免的木拱廊桥还有跨度较大的仙居桥,季海波表示,三条桥和仙居桥的整体结构目前也相对稳定,无需担心。

文兴桥则是另一座惨遭厄运的木拱廊桥。它曾横跨玉溪,建于筱村镇坑边村村尾,“在泰顺,很多廊桥都建在村尾或者水尾,这与当地的乡土文化密切相关。廊桥除了基本的交通功能之外,还兼具商贸、集散和祭祀的功能,而且它还是一种风水桥。建在村尾或水尾,拦住本地的好风水,有种‘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意思。”泰顺廊桥文化协会原会长董晓华告诉记者。

现在的文兴桥只剩下残破的遗址。玉溪东岸,桥墩被彻底冲垮,到处是碎石;西岸,桥墩整体结构尚在。一名老汉正在整理破损廊屋的残片。记者沿着盘山公路绕了一大圈,从东岸来到了西岸,才得知他正是文兴桥的守桥人,65岁的蓝振成。

季海波说,廊桥文化衍生出很多名字,比如桥边上一般会有为修复廊桥提供木材的桥林、村里为守桥人的生活提供的桥田和桥屋,而文兴桥是泰顺唯一还拥有守桥人的廊桥。

蓝振成34岁随着母亲来到坑边村打工,在此结识了上一位守桥人吴老,就每天在工作之余帮着吴老守桥。29年前,吴老先生病危,弥留之际,将守桥的任务托付给蓝振成。村子里觉得他守桥不易,后来又把桥屋、桥田也分给他,延续至今。

“每天,守桥的工作都是差不多的。早上5点吃过早饭,在文兴桥打扫卫生。文兴桥廊屋供有佛像,香火旺盛,白天我就要严防香客乱丢火苗,晚上还要检查电路,并及时更换灯泡。我一直在意的是火,没想到文兴桥却在水上栽了跟头。”蓝振成痛心地说。

他的桥屋被洪水冲出了一个大口,岌岌可危。“那天的水涨得很快,中秋节我去镇上买些吃的,回来后就发现去桥屋的路已经被水漫过,我只能返回高处。等我站在盘山公路上再回头,文兴桥已经不见了……”可他不愿就此离去,依然期待着未来的某一天,孤独的他和修复后的文兴桥相伴,一直守护下去。

在季海波看来,文兴桥的修复有两个方面仍需努力。“有些木构件现在估计已经冲到了福建,我们需要扩大现有的搜寻范围,并对落入深谷中的木构件进行人力搜寻;廊桥木构件回收后会进行统一的标记、清理、晾晒及防蛀等处理,但文兴桥、文重桥同样横跨玉溪,相距不过三公里。被冲毁后,两座桥的木构件往往混同于一处,这需要根据原有的图纸资料,由技术人员对构件一一测量、比对,确定分属于哪座桥;桥墩垮塌后,先要尽可能找到碎石,而后原样修复,这有难度。”

国家文物局已同意修复

《文物法》规定,不可移动文物已经全部毁坏的,应当实施遗址保护,不得在原址重建。但是,因特殊情况在经过审批之后可以在原址重建。

目前,支持泰顺修复廊桥的呼声显然更高。官方层面,温州市文化遗产处副处长余求红告诉记者,被毁廊桥是修复而非重建,因为主要的木构件还在,仅仅需要放置在原处即可发挥原先的功能。季海波也认为,重建的话,桥的历史就要重新计算,只有修复才能延续历史。古廊桥往往几经损毁,又几度修复。往往一座桥上会有来自不同年代的木料,这些也是桥的一部分。根据相关规定,在具备原构件的情况下可以开展文物修复工作,尽可能使用原构件。对损坏的构件进行墩接、拼补,这就相当于进行一次“自然型落架大修”。

在民间,廊桥被冲毁后的一周内,温州各界筹集的修桥善款已超过300万元,甚至还有美国、日本的廊桥爱好者也汇来了心意。泰顺县已成立廊桥修复工作领导小组,将对民间善款使用、管理、监督出台相关制度。修复工作结束后如善款仍有结余,还将成立廊桥基金会,用于廊桥的申遗和保护。

而日前,国家文物局有关领导也表态,支持泰顺廊桥的修复。国家文物局副局长宋新潮在泰顺调研时表示,廊桥是泰顺人民集体记忆的重要标志,是当地文化的象征,是乡愁的情感寄托。泰顺的非遗传承要和文物保护相结合,廊桥重修要尽量使用原构件拼接,做到“修旧如旧”,重在体现文物的价值。他希望泰顺能在保护文物的真实性和历史风貌的原则上,加强文物日常维护工作,切实保护好这批具有重要历史研究价值的文物,将其融入对外文化交流及美丽乡村建设。同时,泰顺的修缮工程方案要报国家文物局审批立项。目前,国家文物局已下拨首批文物抢救经费100万元,作为抢救廊桥的启动资金。

在民间技艺方面,泰顺目前拥有一批人才。2008年,“木拱桥传统营造技艺”入选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岭北社区董直机成为国家级代表性传承人。在岭北,记者见到了步入耄耋之年的董直机,由于小脑出血,10年前他就已经放下了手中的工具,但他思路清晰,雄心依旧。“别看我的手抖,如果要规图,我有能力压住让手不抖,修复廊桥是泰顺民间工程师义不容辞的责任。”他说,“考虑到首先要修复桥墩,整个工程很可能在今年秋冬季枯水期实施。”

而他的徒弟,42岁的曾家快,是泗溪有名的“大木匠”。泗溪也有两座有名的木拱廊桥,一座是横跨东溪的溪东桥,称为上桥,一座是横跨北溪的北涧桥,称为下桥,两者并称为“姐妹桥”。“洪水后,溪东桥整体结构尚可,而北涧桥受到了严重的损坏,拱顶处已有梁木弯曲下垂,急需修复。”他说。

曾家快早就为参与木拱廊桥的修复做好了准备。多年以前,他仅仅借助卷尺,就制出了6座木拱廊桥的草图。记者翻开查看,每座桥的草图上都标明了桥的历史、特点和相应数据。其中,与其他桥只标明半座桥的数据不同,左右不对称的文兴桥用了两页纸,标明了整座桥的数据。“近年来,招收学徒越来越难。因为木拱廊桥营造市场有限,老板只愿意把建桥交给有经验的师傅,很多年轻人没有机会,希望此次廊桥修复能够多吸纳年轻非遗人才。”

2012年11月,泰顺等浙闽七县联合申遗的“浙闽木拱廊桥”被正式列入更新的《中国世界文化遗产预备名单》。温州市廊桥文化学会会长钟晓波期待,借助此次廊桥被毁事件引起的关注,加快申遗之路。

“为什么期待申遗? 因为关于廊桥保护,很多需要自上而下的力量推进。社会各界现在痛定思痛,仔细考量近年来新修的防洪堤、水电站、住宅区对廊桥所在环境的影响。像修复廊桥周边景观生态,远比修复廊桥的付出多,但这个代价谁来买单?而周边景观生态的恢复恰恰是申遗的评判标准,如果想申遗成功,政府必须协调解决好这个问题,反过来也有助于廊桥的保护。”钟晓波说。

专家访谈

需要修复的,不仅仅是桥

文汇报:木拱廊桥主要分布在我国哪些地区?

赵辰:木拱廊桥主要分布在浙江和福建两省的交界地区,比如福建的屏南、寿宁、政和以及浙江的庆元、泰顺等地,我国现存的木拱廊桥已非常少见,大约有二百余座,福建的木拱廊桥数量要多于浙江。

之所以分布于此处,与以下几个因素密切相关:自然方面,此处位于山区,雨水充沛,河流密布广泛,河道蜿蜒曲折,多有深涧,建造木拱廊桥有了需求;人文方面,当地拥有深厚的木构文化历史,山林的杉木又恰恰提供了原材料,建造木拱廊桥又有可行性。

文汇报:木拱廊桥在我国桥梁史中地位如何?有人说,它是木构桥梁中技术含量最高的典范,对此,您怎么看?

赵辰:对于“最”的使用,一定要慎重。而且,或许古代还建造过许多高超的木构桥梁,只是我们还没发现或者已经消失不见。

木拱廊桥的核心在于“木拱”,是我国木构桥梁中比较有特色的结构形式。它的技术含量在于用木材这种杆性的材料,采取编木而成类似拱的结构系统,实现了大跨度,这很有特点。

文汇报:木拱廊桥的优点和缺点分别是什么?

赵辰:优点有很多,从技术上看主要有两个:第一是大跨度,相对于木平梁桥,木拱桥能跨越更宽阔的溪流;第二是结构上是一个整体结构,木构系统相互咬合在一起,桥能很好地承受纵向的荷载。此外,这种桥的外观也十分优美,如同彩虹一般,收获了众多的赞誉。

至于缺点,木拱桥最害怕两样东西:水和火。前者主要是天灾。由于结构上的整体性,桥对抗水平推力的能力较弱,一旦洪水涨到了拱脚,即桥墩和三节苗连接的那个角,也称之为苗根的位置,木拱桥就很危险。如果洪水携带着树木、牲畜等重物,不断撞击拱脚,木拱桥很难挡住。后者主要是人祸。木拱廊桥上常有祭拜香火和无家可归者的过夜生火,由此导致的火灾隐患。

文汇报:面对洪水,木拱廊桥难逃一“役”吗?

赵辰:古人在建造木拱廊桥时,其实针对侧推力做过一些处理:桥体呈“八字”形态,即“收分”,从桥墩向上,底部宽,顶部窄,更加稳重:桥体使用“剪刀苗”、“青蛙腿”等结构,也可抵抗水平推力;而且,建在木拱桥上的廊屋本身就具有压重的作用,过去洪水来袭村民向桥上放置重物,也是压重的道理。

除此之外,我们还应该在“桥之外”想办法。比如加强日常的水文监测,以及在上游采取措施拦截重物随洪水下泄等。

尽管有以上措施,木拱桥的抗洪能力还是有限。特别是此次泰顺这么大的洪水,水位高于桥顶,水的浮力便足以将木拱桥摧毁,何况还要加上水平推力。

文汇报:目前,泰顺正在筹划原样修复被毁廊桥,人们有的支持、有的反对,您认为廊桥应该修复吗?

赵辰:反对的人主要担心两点:一是修复后的廊桥可能变味了,二是再来山洪依旧会被冲毁,这些作为一个学术观点是可以成立的。但是,对于作为国保文物的木拱廊桥来说,不能只从专业、技术角度考虑,应首先从社会层面考虑。在当地从官员到百姓,木拱廊桥都深入了他们的生活,大家都认可这是文化象征,他们不能失去这种文化记忆。因此,我认为,被毁廊桥应该修复。

文汇报:那我们应该如何看待此次泰顺2座木拱廊桥被毁?有何教训?会不会“再建再毁”呢?

赵辰:就像之前所说,如果再发生漫过桥顶的洪水,对木拱桥而言,没有任何(幸免的)机会。

此时,我们有必要思考,为什么历史上很少见的“N年一遇”山洪,就在如今发生了呢?除了台风、地形等自然原因,是不是还有一些人类影响的因素在里面呢?近年来,我们在木拱廊桥所处的乡村地区都有了“现代化”的改造,部分改变了原先的自然环境。拿排水系统为例,原先廊桥周边村庄根本不是现在的风貌:原先是土路、是田地,是有吸水、渗水能力的软地面,现在到处是硬质化的路面、地面,是建筑物。过去下大雨可能觉得乡村道路泥泞不好走,现在的路方便许多,可原先的土路、田地、树林能蓄水,慢慢地渗透进入河道,现在的水呢? 全都快速、直接经地面、下水道进河道了。所有降水难有保留、延迟地排放进河道,对小河流的水位影响是巨大的,我相信,如果还是以前的农村,未必会经常发生“N年一遇”的山洪水位。农村如果都像城市那样排水,洪水来袭时小河的河道真的承受不了。

我们无法改变自然,但是可以改变人自己,必须痛定思痛,检讨自己做得不对的地方。

文汇报:对于木拱廊桥的修复,您有哪些建议? 修复会面临哪些难题?

赵辰:作为文物,就应该尊重原真性,不能改变廊桥的原貌。比如,有人觉得文兴桥左右不对称不符合日常认知,把桥修对称;还有人为了增加木拱桥抗水平推力能力,引入现代桥梁技术,这些都是不允许的。我们宁可留下木拱廊桥的一些“缺陷”,也不能轻易改动它,改了,那还是木拱廊桥吗? 从技术上来看,这些年浙闽地区已经活跃了一批优秀的民间工匠,他们足以胜任修复工作,未来的修复方案一定要向他们请教,因为木拱廊桥本来就是一项来源于民间的造桥工艺,即便是大学教授,也应该是他们的“学生”。

至于难点,部分廊桥桥墩被冲毁可能会增加修复的难度。桥墩支撑着整个木结构,必须高质量修复,可现在构成桥墩的石块已经被大水冲散,修复起来需要时间。

文汇报:泰顺方面透露,未来,当地的廊桥保护将会创新模式,在文保部门之外引入结构专家和水文专家等,进行多部门、多系统的保护。您觉得这种文保新模式怎么样?

赵辰:目前,在木拱桥的保护上,我国做得还是很出色的,从曾经的无人问津到全社会的参与,近年来也取得了不少成果。不过,也有可以进一步提高的地方。文物部门毕竟精力有限,不可能把所有精力集中在廊桥上,而且对于木拱廊桥这种文物保护而言,技术因素考量较多,从文物部门独挑大梁,到多领域专家共同参与保护的创新,我认为是可以尝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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